事實上,這個問題是我們必須要面對的。尤其是台灣主體意識不斷的成長....尤其是在民進黨執政的8年,台灣主體意識是快速的成長,而且在台灣是穩定的成長。目前在台灣已經是主流的思考。
我們必須在一個成長的台灣意識當中,來看「中華民國」這個問題。
我們在前階段看中華民國問題的時候....中華民國,究竟帶給我們這個社會甚麼衝擊?
它是一個流亡政府,在台灣進行統治。那麼,在台灣統治的這幾十年來,我們看到了一個現象,也就是所謂威權的統治跟中國性的合體。換句話說,因為「中華民國在台灣」的統治,我們看到了兩件事情變成一件事情。也就是這種威權體制跟中國性。
這個中國性,是中國的思考、中國的文化甚至是中國的語言,在台灣都變成強勢的文化、強勢的語言。
這種情況之下,我們在民主剛開始發展的時候,我們反抗的是威權體制。但是在反抗威權體制的時候,我們也因為威權體制跟中華民國的聯結,過度到中國性的問題,使得整個社會對於中國性產生了對抗的心理。
在中華民國統治的期間,沒有錯,這種中國的文化、中國的語言,還有很多的中國的思考,在我們社會的發展過程中,曾經....到現在還有一定程度是一個「強勢的存在」。
可是我們現在也看到一個趨勢。就是說在台灣主體意識成長的過程中,還有再加上台灣民主的發展,我們發現這個中國性跟台灣性..或說是台灣主體意識,事實上已經發生了微妙的相對關係。
在以前,我們因為看到中華民國統治台灣的關係,中國性好像是主體,台灣性好像是客體。在今天台灣主體意識成長的過程中,我們隱然看到主客是要易位的情況。
那麼,在這主客易位的關鍵時刻,其實我們要去處理一個更深層的問題。如果這個深層的問題沒有解決的話,台灣會變成另外一種中國性跟台灣性的對抗。
前一階段,我們看到的是中國性宰制台灣的狀況。下一個階段,如果我們沒有去處理那個深層的問題,我們下一個階段,可能是另一種倒過來的對抗。也就是說,如果我們沒有處理好我們族群的關係,我們沒有去認真的面對外省族群在台灣本土化的經驗、感情跟認同的話,那麼在下一個階段,當這個主客易位的時候,我們可能將面臨下一個階段的對抗和社會對立的問題,那...我們就更不能心平氣和地來看,所謂中華民國在台灣未來政治發展上,它所應該被定位的意義在哪裡。
其實民主進步黨也看到了這個問題。
在2004年....事實上在2004年的總統大選完成之後,那個時候的台灣社會,在台灣主體意識高漲的情況下,很多民進黨的支持者和本土的支持者充滿著自信。
在那個自信的時刻,我們做了一個2004族群多元、國家一體的決議文。這個決議文在後來的幾年,沒有被拿出來再一次的強調。主要是因為在2004年以後,民進黨的執政面臨比較困難的情境。
我在這裡,必須要在我們民進黨再起的過程中,當我們的本土的支持者再度恢復信心的時候,我們再來看看2004年的這個族群多元、國家一體決議文。其實它有它深刻的意義。
尤其它在這裡講...這個決議文具體定義了我們多元文化、憲政民主體制的價值和追求。我們也表達了對所謂外省族群歷史經驗的理解、尊重跟肯定。
這使得我們提供了一個機會,也就是讓戰後以來在台灣演化的中國性,得以跟台灣性做一個調和,而成為一種動態的新台灣性的形成。
2004年這個決議文的論述形成的工程,其實是值得我們民進黨在跟本土支持者,再一次的檢視它,然後來開拓它。
如果在我們鞏固、深化民主的精神當中,在台灣的外省族群,對中國的想像、情感和認同,如果不能被理解、尊重跟接納,甚至於是被負面跟汙名化,持續被當成應該去除的干擾或是雜質的時候,我們將難以在這樣排斥性的台灣想像中,他們很難有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。
所以,我們面對這個主客易位的關鍵時刻,我們必須先要更深層的去思考、面對在台灣的外省族群、他們對中國的想像,以及他們在台灣安身立命5,60年的所謂在地化的經驗。
如果我們在60年來中華民國統治台灣的這種宰制性,我們可以在我們的思考裡面慢慢地去除,用我們的民主社會的基礎,來做一個思考的開始。
把中國性回歸成一種人文的價值,而且回歸它原始的...它是一個客體的地位,而不是主體的地位的時候,我們更能夠平心靜氣地、更冷靜地,而且能夠更深層地去思考,我們在共同往前走的這條路上,我們怎麼去建構一個共同的國家,跟一個共同的、新的台灣。這是我們在這個階段非常非常沉重,也是非常重要的責任。
我們也非常感謝台灣教授協會,可以在這個關鍵的時刻,舉辦這個研討會,讓很多不同的學者再加上以不同的面向,來檢視「中華民國」的這個問題。
我相信台灣主體性的繼續成長跟茁壯,以及深化....以及它的包容性,將會使得我們在下一個階段,在面對「中華民國」這個客體的時候,我們能夠更冷靜地來觀察、定位它。也是我們在台灣未來的政治發展過程中,一個非常關鍵性的工作。謝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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